漆黑無比夜空好似深淵般令人窒息,然而人們卻因火將村莊照耀的燈火通明,沒人去在意這一晚是無月之夜,後山的老人依舊緊抓著毯子於爐火前,但此時的他顯得冷靜許多,而此時與他對坐的人正是海德格。
海德格此時手裡拿著一本手札,此手札外觀上有些陳舊,但由於是皮革製的依然相當耐操,海德格小心地翻著這本手札並平淡的說道:「十三年前,我第一次遇到牠,那時只有你知道牠的存在,而你苦口婆心的警告,我卻把你當作瘋子,當時要不是你及時趕到,或許我早就死了。」
語畢,老人莞爾一笑,海德格將手札收起來,並從腰間取出一壺酒地給老人,老人接過去後直接痛飲一口,海德格見老人如此豪邁,心底也有些欣慰,但想到當前情勢危急,並不適合敘舊,於是便直奔主題道:「沃特先生,牠回來了。」
沃特便是這位老人的名字,沃特緩緩地起身,對著海德格只是輕輕的點了個頭,便逕自往臥室的方向去了,海德格雖然疑惑但並不著急,因為他相信沃特,就如同十三年前沃特相信他一樣。
許久,沃特再次走出臥室,此時的沃特身穿一襲全黑的牧師袍,手中握著一本破舊的聖經,同時揹著一個小袋子,盡管他早已年邁,但在如此裝扮下更顯威嚴與神聖,沃特緩緩地走到海德格身邊並說道:「隨我一起禱告吧。」
很明顯的,沃特是位牧師,在教廷努力擴張的時代,他的職責就是傳教,但在他周遊列國傳教的路途中,見識過太多惡魔侵害人類的事件,於是他自告奮勇地幫人驅魔,有成功亦有失敗的案例,但不論如何他終究不是受到教廷認證的驅魔師,因此在某次驅魔失敗後,他私自驅魔的消息被教廷發現,最後被判革職成為流亡牧師,而那次失敗的驅魔就是在這二十六年前的凱恩村,而那一次也是他第一次與黑蛾的相遇。
另一方面村長辦公處的眾人大多已深深睡去,僅剩下包恩與艾克兩人在辦公室內,包恩煩悶無比,根本難以入眠,這一切只因為海德格離去前的一段話,他如此說道:「十三年之期已至,黑蛾再現,將大門封死,夜裡誰都不准出去,天亮後我會回來。」
村中的大多人都認為黑蛾傳說是個故事,但包恩卻知道這是真實存在的怪物,因為他的父親也就是前任村長就是死在牠的手下,那駭人的一幕他永遠都不會忘記,而父親的好友海德格與麥克,兩人見到父親死狀悽慘,同時脫口而出一樣的話,那便是「黑蛾」,在包恩的追問之下,他終於知道黑蛾傳說根本不是個童話,而是一個真實的噩夢。
「主人,你還好嗎?」艾克見包恩如此煩心,心裡也很是擔憂,在艾克的心裡相當尊敬這位主人,原因無他,就是因為包恩給予他甚多,不論是生活品質或是教育水平,這些待遇甚至是許多平民都無法享有的,這讓他對包恩十分的感激,盡管聰明的他早已猜到包恩不釋放他的原因,但他卻毫無怨言,甚至他願意為包恩付出性命去完成一切任務,這一切都只因為養育之恩。
「艾克,難得只剩下你我二人,有件事我憋在心裡好幾年了,真的是不吐不快,你就靜靜地聽我說吧。」包恩從辦公桌最下層的抽屜,取出一瓶他珍藏多年的葡萄酒並飲了一口。
於是包恩伴著酒意緩緩地道出關於黑蛾傳說的一切,艾克從小在這個村子長大,自然也知道黑蛾傳說,起初他也只認為這不過是個可怕的童話故事罷了,但隨著包恩說著十三年前的黑蛾事件,他漸漸地改變了原先的想法,但真正使艾克震驚的是包恩與海德格、麥克、後山老人-沃特,四人圍殺黑蛾的這一段故事,雖然包恩當時並非正面對抗黑蛾的主力,但對抗黑蛾的那份無力與害怕卻紮紮實實的由包恩的言語傳達出來。
「十三年前的一切,並非意外事故,也非暴徒發狂,那就是黑蛾,現在,牠回來了!」包恩臉色微醺,藉著酒意他把這十三年來壓在心裡的祕密一口氣說了出來,毫無保留,此刻的他感覺意外的輕鬆也不再那麼害怕,因為他的害怕將有人幫忙承擔那個就是艾克。
正當艾克想說些什麼時,辦公室外卻有人走了進來,而這人正是格林,格林自從目睹包恩與海德格交談後,包恩神情的變化,以及包恩命人將大門用木板封死等等怪異的舉動,始終令他在意不已,於是他便偷偷躲在門外想聽聽看這個包恩在圖謀何事?沒想到會聽到這種難以置信的鄉野傳說,更可笑的是他自己卻有些信了。
格林一走出來,包恩與艾克嚇了一大跳,不等兩人開口,格林神情嚴肅率先問道:「你說的都是真的嗎?都發生這種事了,為何不上報?」
包恩聽完格林所發問的,不由得一笑同時也嘆了一口氣道:「格林大人,若將這種事上報,大多數的人只會覺得我瘋了,就算他們相信這事情是真的,但黑蛾都離開了,也毫無證據,人們更願意相信這是個喪心病狂的狂徒所為,不願意相信這是一個惡魔或是怪物的行徑。」
格林聽著不由得發笑道:「既然毫無證據,你又怎麼證明這一切呢?」
盡管格林言語甚是嘲諷,但包恩也不惱只是淡淡地回了這一句:「正因為如此,所以我才不上報。」
格林被這一句話堵得不知該說什麼,而包恩又接著說:「格林大人,這一切確實是我的真實經歷,我並不是那種會用父親亡故後,還亂做文章的人。」這話雖有些火氣,但這是他必須表明的態度,他知道自己可以小人、可以趨炎附勢,但絕不可以做逆子。
場面頓時有些尷尬,但艾克卻看準這個時機,端來了兩杯水分別遞給包恩與格林,格林知道自己理虧,於是接下這杯水,同時對包恩表示歉意:「關於你父親的事我很遺憾,可以再詳細的跟我說說那時情形嗎?」
於是三人一夜無眠,探討到了清晨,此時門外有人敲門並說道:「包恩,我回來了快開門!」
包恩一聽這聲音的主人是海德格,馬上命艾克將封死的大門打開,而知曉一切的格林也隨著包恩去見海德格。
艾克將釘在大門上的木板一一卸下後打開大門,大門一開就見到來人正是海德格與沃特,艾克第一次見到沃特如此打扮,這才知道原來沃特原來是位牧師,一直以來村裡的人都認為他是瘋子,最後將他趕出村子,若不是昨夜包恩的故事中有提及沃特的英勇事蹟,他甚至還會認為這老瘋子又再發瘋了,此刻的艾克雖然看向沃特有些彆扭,但心中已有了些微的尊敬了。
海德格正要開口與包恩交談,忽然發現格林居然也在一旁,心中雖然驚疑,但依然保持平常心說道:「凱恩少爺,您真是早起呢,不愧是我看好的年輕人。」
「海德格先生,不必如此,我昨夜已從包恩那聽聞你的事蹟了,關於黑蛾是真的嗎?」格林經過一夜的探討,心中雖信了五成,但終究沒有決定性的證據可以證明這一切,但若是他最敬重的騎士長也如此說的話,他就絕對會相信此事是真的。
海德格與沃特一聽到格林都知道了這句話,兩人馬上怒瞪包恩,而此時的包恩被他們瞪的心底發虛,還以一臉憨笑想要打發過去,但海德格則是輕哼了一聲,而這一聲讓包恩知道他完了,而海德格正想跟格林解釋一下這一切時,從遠處卻有一位男人跑來過來打斷了他。
「包恩、包恩!出大事了!」來人正是理查,此刻的他神情憔悴,臉色蒼白,同時因為一路狂奔,跑得上氣不接下去,眾人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事?但唯一可以肯定這是絕不簡單。
「理查到底怎麼了?你倒是說清楚啊。」包恩輕拍理查的背,幫他順順氣,而理查深呼吸幾次後,重新整理思緒又再一次說道:「我們旅店有一名女房客死了,死狀悽慘無比,內臟都不見了,滿屋子都是血,目前我只知道,在前一晚有位男房客進入她的房中尋歡,隔日那個男的就不見蹤跡,只剩下女房客的遺體。」
眾人一聽到內臟都不見了,驚訝的同時紛紛相視一眼,而此刻理查似乎又想起什麼又說道:「對了,我父親要我跟你說一句話,黑蛾來了!」
眾人心底一緊,黑蛾來了,牠回來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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